這麼近的才子

井　－給S
文／布偉倫（2000香港文學作品年年度選 - 新詩）
－－即使只得井口那麼大／我也有自己細小的天空......

這只是一則古老的寓言。只要你
曾經相信，你的天空從不狹小
總有一些故事在你想像以後
悄悄發生......

（外面又寬又廣）

從夢裏你被投進古老的井
故事裏最深邃的那口井啊
在世界邊陲與黑夜的交界
所有的顏色都藏匿到夢裏
你的故事遂被驅禁在黑暗

（外面除了月亮，還有星星）

只剩下一道光線把你照耀
像冬夜裏一顆暗淡的恒星
包含著所有的溫暖和熱愛
成就你不斷等待的日與夜

（只有聲音，重覆又重覆地在回響）

在摸索中觸及粗糙的井壁
堅硬寒冷令你焦灼和害怕
黑夜雨祭將要盛大地開始

（這裏不過是個黑暗的洞穴）

暴雨正撲向古老的井而你
卻閉上雙目在黑暗裏祈禱

（即使只得井口那麼大）

天空在你眼前不斷地擴大

（我也有自己細小的天空）

雨愈下愈大。
只要你願意：
你只要睜開雙目
你只要縱身一躍
便將可重臨這世界
而你將看到天空不再是黑色
而你將看到我的眼睛已凝結成冰
我坐在井中想象一首詩，名為「井」。


初寫：990602 22:47
修改：990716 03:23